做过很多工作。
其中最开心的是在喀什当保安。
在喀什南湖路上一家宾馆里,每天都是整齐地穿着保安服,然后手里捏着一个玻璃瓶,瓶子很大,里面有着很浓的茶水,我不喜欢喝浓茶,只是宾馆老板告诉我浓茶是保安的象征。
其实那个小宾馆根本不需要保安,每天几乎无事可做,但是经理说保安是宾馆的象征,如同茶水对于保安,所以必须要有一个,还要坐在门口。
我本来是店里的客人,那几年为了逃避城市生活,跑去祖国大西北看大家搞建设。
(住在喀什期间拍的照片。)
在店里住了一个月,老板问我,“你干嘛来的。”
我说,“观察生活。”
老板说,“你是作家么?”
我说,“马上就是了。”
老板说,“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。”
老板这么夸我,我就害羞了。
喀什的夏末很舒服,至少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南方人抱怨的不适,我每天像一颗仙人掌一样坐在宾馆门口,看着人来人往。
哈萨克族的少女很美,尤其是浅蓝色的眸子如一汪清水,我每每见到都会沉入那汪水潭,然后游啊,游啊,怎么都游不出来。
保安做了半个月,在街口书店买了一本陈村的散文集,其实当时想找王朔的,没找到,见到陈村,想起早年作家间谈人文关怀的事情,就拿了陈师傅的书。
陈师傅的书,在南疆不好读,潮潮的,没有馕来得干脆,不过书依旧每日拿着,和我,和我的玻璃瓶每天一起守在宾馆门口。
茶水瓶是保安的象征,书是作家的象征,我穿戴整齐,是宾馆的象征,那宾馆呢?我想。
(土城里玩耍的孩子。)
成为一个象征物是一段挺美好的经历,尤其是在还有胆量去挥霍生命的时候。
说来挥霍生命也算是真正拥有生命的象征。
(做馕的人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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